然后我呆在家里非常长一段时间,觉得对什么都失去兴趣,没有(yǒu )什么可以(yǐ )让我激动万分,包括出入(rù )各种场合,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我总是竭力避免遇见陌生人,然而身边却全是千奇百怪的(de )陌生面孔。
不过北京的路(lù )的确是天(tiān )下的奇观,我在看台湾的杂志的时候经常看见台北人对台北的路的抱怨,其实这还是说明台湾人见识太少,来一次首都(dōu )开一次车(chē ),回去保证觉得(dé )台北的路(lù )都平得像F1的赛道似的。但是台湾人看问题还是很客观的,因为所有抱怨的人都指出,虽然路有(yǒu )很多都是坏的,但是不排(pái )除还有部(bù )分是很好的。虽然那些好路大部分都集中在市政府附近。
我有一次做什么节目的时候,别人请来了一堆学有成果的专家(jiā ),他们知(zhī )道我退学以后痛(tòng )心疾首地(dì )告诉我:韩寒,你不能停止学习啊,这样会毁了你啊。过高的文凭其实已经毁了他们,而学历(lì )越高的人往往思维越僵。因为谁告(gào )诉他们我已经停止学习了?我只是不在学校学习而已。我在外面学习得挺好的,每天不知不觉就学习了解到很多东西。比如做那(nà )个节目的当天我(wǒ )就学习了(le )解到,往往学历越高越笨得打结这个常识。
然后我去买去上海的火车票,被告之只能买到三天(tiān )后的。然后我做出了一个(gè )莫名其妙(miào )的举动就是坐上汽车到了天津,去塘沽绕了一圈以后去买到上海的票子,被告之要等五天,然后我坐上一部去济南的长(zhǎng )途客车,早上到了济南,然后买了(le )一张站台票,爬上去上海的火车,在火车上补了票,睡在地上,一身臭汗到了南京,觉得一定要下车活动一下,顺便上(shàng )了个厕所(suǒ ),等我出来的时候,看见我的车已经在缓缓滑动,顿时觉得眼前的上海飞了。于是我迅速到南京汽车站买了一张去上海(hǎi )的票子,在高速公路上睡(shuì )了六个钟(zhōng )头终于到达五角场那里一个汽车站,我下车马上进同济大学吃了个饭,叫了部车到地铁,来来回回一共坐了五回,最后(hòu )坐到上海(hǎi )南站,买了一张去杭州的火车票,找了一个便宜的宾馆睡下,每天晚上去武林路洗头,一天爬北高峰三次,傍晚到浙大(dà )踢球,晚上在宾馆里看电(diàn )视到睡觉(jiào )。这样的生活延续到我没有钱为止。
如果在内地,这个问题的回答会超过一千字,那些连自己的车的驱动方式都不知道(dào )的记者编(biān )辑肯定会分车的驱动方式和油门深浅的控制和车身重量转移等等回答到自己都忘记了问题是什么。
第二天中午一凡打我(wǒ )电话说他在楼下,我马上(shàng )下去,看(kàn )见一部灰色的奥迪TT,马上上去恭喜他梦想成真。我坐在他的车上绕了北京城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大家吃了一(yī )个中饭,互相说了几句吹捧的话,并且互相表示真想活得像对方一样,然后在买单的时候大家争执半个钟头有余,一凡开车将我(wǒ )送到北京饭店贵宾楼,我(wǒ )们握手依(yī )依惜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出过的书连这本就是四本,最近又出现了伪本《流氓的歌舞》,连同《生命力》、《三重(chóng )门续》、《三重门外》等(děng ),全部都是挂我名而非我写,几乎比我自己出的书还要过。
当时老夏和我的面容是很可怕的,脸被冷风吹得十分粗糙,大家头发(fā )翘了至少有一分米,最关键的是我们两人还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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