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见老夏(xià )是在医院里。当时我买去一袋苹果,老夏说,终于有人来看我了。在探望过程中(zhōng )他多次表达了对我的(de )感谢,表示如果以后还能混出来一定给我很多好处,最后还(hái )说出一句很让我感动(dòng )的话:作家是不需要(yào )文凭的。我本以为他会说走私是不需要文凭的。
老枪此时说(shuō )出了我与他交往以来(lái )最有文采的一句话:我们是连经验都没有,可你怕连精液都没有了,还算是男人(rén ),那我们好歹也算是(shì )写剧本的吧。
最后在我们的百般解说下他终于放弃了要把桑(sāng )塔那改成法拉利模样(yàng )的念头,因为我朋友说:行,没问题,就是先得削扁你的车头,然后割了你的车(chē )顶,割掉两个分米,然后放低避震一个分米,车身得砸了重新做,尾巴太长得割了,也就是三十四万(wàn )吧,如果要改的话就(jiù )在这纸上签个字吧。
电视剧搞到一半,制片突然觉得没意思(sī ),可能这个东西出来(lái )会赔本,于是叫来一帮专家开了一个研讨会,会上专家扭捏作态自以为是废话连(lián )篇,大多都以为自己(jǐ )是这个领域里的权威,说起话来都一定是如何如何,并且搬出以前事例说明他说(shuō )话很有预见性,这样(yàng )的人去公园门口算命应当会更有前途。还有一些老家伙骨子(zǐ )里还是抗战时的东西(xī ),却要装出一副思想新锐的模样,并且反复强调说时代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仿佛我们都不知道这(zhè )一点似的,这样的老家伙口口声声说什么都要交给年轻人处理,其实巴不得所有(yǒu )的酒吧舞厅都改成敬(jìng )老院。 -
而这样的环境最适合培养诗人。很多中文系的家伙发(fā )现写小说太长,没有(yǒu )前途,还是写诗比较符合国情,于是在校刊上出现很多让人昏厥的诗歌,其中有(yǒu )一首被大家传为美谈(tán ),诗的具体内容是:
什么是生活的感受?人的一天是会有很多感受,真实的都不会(huì )告诉你,比如看见一(yī )个漂亮姑娘会想此人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等等的。那些畅销书(shū )作家告诉你了吗?你说(shuō )人是看见一个楼里的一块木雕想到五百年前云淡风轻的历史故事的几率大还是看(kàn )见一张床上的一个污(wū )点想到五个钟头前风起云涌的床上故事几率大?
在做中央台一个叫《对话》的节目(mù )的时候,他们请了两(liǎng )个,听名字像两兄弟,说话的路数是这样的:一个开口就是(shì )——这个问题在××学上叫做××××,另外一个一开口就是——这样的问题在国外是××××××,基本上每个说话没(méi )有半个钟头打不住,并且两人有互相比谁的废话多的趋势。北京台一个名字我忘(wàng )了的节目请了很多权(quán )威,这是我记忆比较深刻的节目,一些平时看来很有风度的(de )人在不知道我书皮颜(yán )色的情况下大谈我的文学水平,被指出后露出无耻模样。
此人兴冲冲赶到,看见(jiàn )我的新车以后大为失(shī )望,说:不仍旧是原来那个嘛。
老夏一再请求我坐上他的车(chē )去,此时尽管我对这(zhè )样的生活有种种不满(mǎn ),但是还是没有厌世的念头,所以飞快跳上一部出租车逃走(zǒ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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