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老夏的技术突飞猛进,已经可以在人群里穿梭自如。同(tóng )时我开始第一次坐他的车。那次爬上车(chē )以后我发现后座非常之(zhī )高,当时我还略有赞叹说视野很(hěn )好,然后老夏要我抱紧(jǐn )他,免得他到时停车捡人,于是我抱紧油箱。之后老夏(xià )挂入一挡,我感觉车子轻轻一震,还问老夏这样的情况(kuàng )是否正常。
对于摩托车我始终有不安全的感觉,可能是(shì )因为在小学的时候学校曾经组织过一次(cì )交通安全讲座,当时展(zhǎn )示了很多照片,具体内容不外乎(hū )各种各样的死法。在这(zhè )些照片里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一张一个骑摩托车的人被(bèi )大卡车绞碎四肢分家脑浆横流皮肉满地的照片,那时候(hòu )铁牛笑着说真是一部绞肉机。然后我们认为,以后我们(men )宁愿去开绞肉机也不愿意做肉。
当年始(shǐ )终不曾下过像南方一样(yàng )连绵不绝的雨,偶然几滴都让我们误以为是楼上的家伙(huǒ )吐痰不慎,这样的气候很是让人感觉压抑,虽然远山远(yuǎn )水空气清新,但是我们依旧觉得这个地方空旷无聊,除(chú )了一次偶然吃到一家小店里美味的拉面以外,日子过得丝毫没(méi )有亮色。
当年冬天即将春天的时(shí )候,我们感觉到外面的(de )凉风似乎可以接受,于是蛰居了一个冬天的人群纷纷开(kāi )始出动,内容不外乎是骑车出游然后半路上给冻回来继(jì )续回被窝睡觉。有女朋友的大多选择早上冒着寒风去爬(pá )山,然后可以乘机揩油。尤其是那些和女朋友谈过文学理想人(rén )生之类东西然后又没有肌肤之亲(qīn )的家伙,一到早上居然(rán )可以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起床,然后拖着姑娘去爬山,爬(pá )到一半后大家冷得恨不得从山上跳下去,此时那帮男的(de )色相大露,假装温柔地问道:你冷不冷?
我最后一次见老(lǎo )夏是在医院里。当时我买去一袋苹果,老夏说,终于有人来看(kàn )我了。在探望过程中他多次表达(dá )了对我的感谢,表示如(rú )果以后还能混出来一定给我很多好处,最后还说出一句(jù )很让我感动的话:作家是不需要文凭的。我本以为他会(huì )说走私是不需要文凭的。
还有一个家伙近视,没看见前(qián )面卡车是装了钢板的,结果被钢筋削掉脑袋,但是这家伙还不(bú )依不饶,车子始终向前冲去。据(jù )说当时的卡车司机平静(jìng )地说:那人厉害,没头了都开这么快。
我有一次做什么(me )节目的时候,别人请来了一堆学有成果的专家,他们知(zhī )道我退学以后痛心疾首地告诉我:韩寒,你不能停止学(xué )习啊,这样会毁了你啊。过高的文凭其实已经毁了他们,而学(xué )历越高的人往往思维越僵。因为(wéi )谁告诉他们我已经停止(zhǐ )学习了?我只是不在学校学习而已。我在外面学习得挺(tǐng )好的,每天不知不觉就学习了解到很多东西。比如做那(nà )个节目的当天我就学习了解到,往往学历越高越笨得打(dǎ )结这个常识。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此人吃完饭踢一(yī )场球回来,看见老夏,依旧说:老夏,发车啊?
磕螺蛳莫(mò )名其妙跳楼以后我们迫不及待请来一凡和制片人见面,并说此人如何如何出色。制片一看见一凡,马上叫来导(dǎo )演,导演看过一凡的身段以后,觉得有希望把他塑造成(chéng )一个国人皆知的影星。我们三人精心炮制出来的剧本通过以后(hòu )马上进入实质性阶段,一凡被抹(mò )得油头粉面,大家都抱(bào )着玩玩顺便赚一笔钱回去的态度对待此事。
最后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两个位子的,没顶的那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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